郭小丽：13-14世纪中俄文化认同的趋同性

作者：郭小丽，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华东师范大学俄罗斯研究中心基地重大项目承担者、兼职研究员。

本文来源：年第5期俄罗斯研究

年第5期俄罗斯研究No.5,O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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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世纪中俄文化认同的趋同性*

郭小丽**

中俄两国正式交往不过四百年的历史，却往往彼此为镜，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尽管中俄两个民族的深层心理结构及民族性格并不相同，但在国家治理方面曾经具有某种相似性。早在古代时期，草原文化就影响过东斯拉夫和华夏民族，到13-14世纪，中俄两个民族都处在蒙古帝国的直接或间接控制之下，其文化和治理方式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中俄两国，不仅如此，中国文化中的某些元素也经蒙古人传到俄罗斯。因此可以说，在中俄两国正式成为邻国之前，就已经开始彼此影响和相互认知了。

中俄文化认同俄国民族心理俄国民族性格蒙古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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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世纪，蒙古鞑靼人[①]统治了罗斯和中原大地，他们首先建立了金帐汗国（年-年，中国史书上称为“钦察汗国”），之后迫使罗斯依附于它，即史上称为“鞑靼桎梏”的时期（-）。[②]在东方和南方，蒙古人在中国开启了新的时代——元朝（年-年）。金帐汗国名义上是属于元朝的“宗藩之国”，[③]承认元朝大汗为其宗主。另一方面，罗斯诸公国与金帐汗国是“依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属于金帐汗的“宗藩之国”，所以说，中俄两个民族都曾处在蒙古人建立的草原帝国的治下，分别属于西部兀鲁思（术赤兀鲁思）[④]和东部的中央兀鲁思，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北诸王特别是金帐汗国与中央兀鲁思的依附关系越来越弱。根据《元史》的记载可以判断出，年，蒙古帝国的中央政权解体，金帐汗国基本独立。年，金帐汗的脱脱汗协助元朝出兵并打败敌人后，归顺元朝，年，元武宗册封脱脱汗味宁肃王。年，继位大汗的月即伯也受到元仁宗的册封，双方经常派遣使者往来。年，元朝专门设置了总管府，用以掌管术赤后王平阳等处分地岁赐。俄文中“中国”（Китай）一词，就是从突厥语和蒙古语传到俄语中去的。俄罗斯学者萨莫伊洛夫（Н.А.Самойлов）指出：“到俄罗斯的第一拨中国人很可能是在蒙古人远征军时期。在拔都汗率领的到达东欧的那些人当中，就有‘中央帝国’[⑤]的人。（中国）最早提到俄罗斯（斡罗思）的也是卷的《元史》，里面提到蒙古人远征、包围和攻占俄罗斯城市。”[⑥]伊凡诺夫的汉学研究也表明，中国历史上首次出现与俄罗斯相关的信息是在蒙古人入侵时期。[⑦]俄罗斯学者卢金认为，中国14世纪史料中提到过俄罗斯军团，很可能是由被驱赶的俄罗斯居民组成的。[⑧]关于俄罗斯军团，中国也有相关记载。当时金帐汗国与元朝是“宗藩”关系，早在窝阔台时，就有驿道从中原通向金帐汗国，据当时欧洲商人、教士和阿拉伯旅者说，走这条道路非常艰难，但很安全。据载，很多中国工匠被迁到金帐汗国，从事铸造铜镜等行业，而金帐汗国俄罗斯士兵和工匠入居元朝的更多：“钦察（金帐汗）贵族至成为元朝手握重兵、左右朝政的权臣。元文宗图帖睦尔时收聚境内斡罗思人（罗斯人）一万为军，置宣忠扈卫亲军都万户府以总之，于大都境内给田一百顷屯种。大批斡罗思人（罗斯人）移居中国，为历史上前所未有。”[⑨]这些研究意味着，中俄两国在蒙古鞑靼时期就有直接交往并对彼此产生了概念。

由此可见，当时分别处在欧、亚大陆的中俄两国之间还是有联系的。可以说，中俄两国在彼此相互认知之前，就已经通过蒙古人对彼此的文化产生过影响，一方面草原帝国同时对中俄两国文化产生了影响，尤其在政治方面，如国家治理方式；另一方面，中国以较高的文化势能在某种程度上改造了征服者，并通过征服者将中国文化的部分因子传递到了俄罗斯。以上两点使得中俄两国在相互认知之前，就在文化认同上具有了某种共性。俄罗斯和中国学界对本国13-14世纪时期的历史都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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