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走鹃

[美]弗兰克·奥哈拉

许舜达译

快热死了！因为

珍妮和我，要在烈日炙烤下

划桨穿过丛林的水域

我们的独木舟沿着埃塞奎博河①漂流起伏

满载战后的剩余物资——贡多拉的零件。

我们自得其乐，尽管：蝙蝠尖叫着

掠过我们乱糟糟的头发，鹦鹉轻易地

毁坏了花的峡谷，

水里充斥着烂泥，而你可能误以为

那是出水的芙蓉，如果你

像我们一样傻。我们用直觉，亲手制作了

条纹T恤，短裤对着藤蔓尖叫，它们

正饱餐着飞虫，来铺垫热带艺术

的康庄大道。“我会花一个或者两个伦皮拉②

一巴掌把它扇进

一幅油画里。”珍妮说。“水中的浮草

看起来多么像

无精打采的火烈鸟！漏斗似的花冠

就在我们右手边，一个无害的漩涡③！

或者我被它周围的淡紫色

所诱惑了吗？”我们的船鼻子，把一个喷嚏

打进了一束朱顶红，它被一条绸带

假模假样地绑着。

这附近有人吗？有明信片卖吗？

我们，基本上就是游客了，皱着眉头

开着倒船。如果我们的朋友们露面了

这些野人会怎么想？戴着墨镜

和楔形文字的解码器！

也许。噢，珍妮，这里不再有边疆了吗？

脱掉我们树皮做的

漂亮夹克，我们像蝾螈那样跳入春天

的溪流。哎呀！它们身后的丛林

化成了一片火海，而我们的朋友

在关于扣赞伯④和萨洛尼卡⑤的愉快交谈中

以华丽的漂浮，迅速地顺流而下

撤退。而途中我们遭遇了

猛烈的舌头和老虎，朝着

橙色的山，黑色的禁忌，还有爸爸！

和云朵。我们将带着无上的珍宝而归。

那是，我们仅有的嗜好。而一只红嘴的

犀鸟，指着高地的极光

和废弃的商队旅馆，哭喊道：

“纽约到处都跟巴黎一样！

富贵时你衣锦还乡，浑身却爬满了虱子！”

①圭亚那中部的一条大河，纵贯南北。

②洪都拉斯货币名，也是币值单位。

③原文系Charybdis，即希腊神话中的卡律布狄斯，她在海上制造巨大的漩涡。

④阿拉斯加州西部的一片海岸。

⑤希腊最大的港口城市，曾是马其顿王国的首都。

弗兰克·奥哈拉（FrankOHara，-），纽约派著名诗人，20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之一。他与丹尼斯·列维托夫（DeniseLevertov）、艾伦·金斯伯格（AllenGinsberg）、罗伯特·科瑞里（RobertCreeley）以及加里·斯奈德（GarySnyder）等作家一起被唐纳德·艾伦（DonaldAllen）命名为美国新诗的重要贡献者。“凭着它的生命力，新诗成了美国诗歌传统的主导力量。”题图：?ErikAbel*本诗选自《诗光年·飞地诗歌历》1月25日诗/点击图片购买飞地年诗歌日历/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