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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足球是和平年代战争的替代品”,甚至有人考证出现代足球起源于战争:公元11世纪,英国与丹麦发生冲突。打扫战场时,愤怒的英格兰士兵为了泄愤,挖出敌人的头颅,狠命一脚。由此诞生了一项影响深远的世界性运动——足球。

传言无法实证,但把足球赛比作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足球比赛比的不仅是技术,还有耐力、科技、装备、意志品质,甚至是民族气节。有的国家在球场上解决了对手,快意恩仇;而有的国家却把足球场上解决不了的问题搬到了真刀真枪的战场上。世界战争史上就记载着一场因为足球而引发的战争。

那是年,中美洲的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为进军在墨西哥举行的第九届世界杯,不仅在赛场上使出浑身解数,而且还把争斗延伸到了赛场外,足球比赛后,两国间爆发了一场闪电式的战争,共有近人丧生。两个本该像拉美田园诗里描述的那样宁静和谐的中北美邻国,为什么会因为一场球赛而兵戎相见呢?本期军史解密,李涵为您讲述:足球战争。

年6月,第9届世界杯足球赛预选赛正在激烈地进行着,同组的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两队,按规定要通过三场两胜的比赛来获得进军墨西哥的入场券。

萨尔瓦多有多万人口,但因为地少人多,竟有近30万人侨居洪都拉斯谋生。移民问题,再加上两国在边界上的争端,导致两国关系紧张。就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双方在绿茵场上的较量开始了。

6月8日,在洪都拉斯首都特古西加尔巴的加尔波体育场举行了双方的第一场比赛。就在赛前一天,为了帮助本国球队获胜,大批洪都拉斯球迷聚集在客队下榻的宾馆前,不断向宾馆投掷石块,还燃放爆竹、按动汽车喇叭,巨大的噪音使客队队员根本无法入睡。结果在比赛中,萨尔瓦多队完全不在状态,主队却在数万名观众的助威声中以1:0取胜。

面对这一结果,4万名偷越国境线前来洪都拉斯观战的萨尔瓦多球迷怒不可遏,一些情绪激动的球迷甚至冲入赛场殴打洪都拉斯球员和乌拉圭籍主裁判,现场一片混乱。洪都拉斯当局出动大批军警,动用高压水龙头冲散斗殴的球迷,好不容易才平息了骚乱。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洪都拉斯举国欢庆胜利时,另一起悲剧又发生了。

原来就在比赛结束后,一名18岁的萨尔瓦多少女无法接受本国球队失败的事实,伤心过度开枪自杀。

这名女孩的死使萨尔瓦多人既悲痛又愤怒,萨尔瓦多媒体开始讨伐洪都拉斯政府。在为这名女孩举行的葬礼上,萨尔瓦多总统及部长们走在用国旗覆盖的灵柩后面,参加比赛的萨尔瓦多国家队队员也跟在政府要员的后面。仪仗队是总统卫队,整个安葬过程还通过电视向全国进行直播,场面非常悲壮。一家报纸写道:“这个年轻的女孩,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祖国跪倒在别人的面前。”

葬礼结束后,无数萨尔瓦多球迷以“受害者”的身份聚集在总统府前,声称如果政府不出面解决问题,他们就静坐示威。在压力之下,萨尔瓦多政府下令向边境调集军队,不甘示弱的洪都拉斯政府也屯兵边界。双方战事仿佛一触即发。

好在经过国际足联的紧急斡旋,双方保证仍按原计划在萨尔瓦多首都圣萨尔瓦多进行第二场比赛。

双方第一场比赛萨尔瓦队在客场受尽了屈辱,回到主场后,萨尔瓦多民众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回敬洪都拉斯队员呢?

6月13日,洪都拉斯国家队飞往圣萨尔瓦多。客队球员一下飞机,就发现到处是情绪激动的球迷。球员们在萨尔瓦多警察的保护下匆匆进入宾馆。

第二天,胆战心惊的洪都拉斯队外出训练时,再次遭到萨尔瓦多球迷的谩骂和人身攻击,最后还是在警察的护送下才得以安全返回宾馆。当天中午,上万名萨尔瓦多球迷涌上街头,开始了更为狂热的游行。他们包围洪都拉斯队所住宾馆,发起对洪都拉斯队的疯狂报复,砸碎了客队房间的所有玻璃,向屋内投掷了数以吨计的臭鸡蛋、和死老鼠,有些人甚至高喊:“冲进去,将可恨的洪都拉斯人打残废”。

6月15日比赛当天,能够容纳近7万人的“白色花朵”体育场座无虚席。在比赛中,疯狂的萨尔瓦多球迷高唱着国歌,挥舞着“踢死洪都拉斯足球队”的横幅。

为了安全,洪都拉斯球员乘坐着装甲车进入赛场,即便这样,他们仍遭到萨尔瓦多球迷投掷过来的诸如臭鸡蛋、烂番茄甚至死青蛙的袭击。

在按惯例举行升国旗仪式时,洪都拉斯国旗竟然被人故意用一块破布代替,其国歌也是在一片谩骂声中响起的。

下午4时,比赛在萨尔瓦多球迷声嘶力竭的呼喊声中开始。令主队球迷兴奋的是,他们疯狂的举动有了效果,萨尔瓦多队最终以3:0大胜对手。

比赛结束后,装甲车直接把洪都拉斯队员从赛场运往机场,洪都拉斯的教练如释重负,感叹道:“幸好我们输掉了这场比赛。”但是,跟随来看球的洪都拉斯球迷却没这样的好运。双方球迷再度发生冲突,多辆汽车被烧毁,随队观战的几十名洪都拉斯球迷被打伤住院,还有两人被活活打死。几个小时后,两国边境关闭。

前两场比赛在混乱和血腥中结束了,那么第三场比赛会不会引发更大的骚乱呢?

由于双方都不同意在对方主场举办第三场比赛,于是在有关方面调停下,双方在世界杯举办地墨西哥城举行了第三场比赛。最终,萨尔瓦多以3:2险胜洪都拉斯,取得了世界杯入场券。

面对这一结果,洪都拉斯人愤怒了,开始对侨居在本国的萨尔瓦多人大肆迫害,许多无辜者遇害。不久,洪都拉斯又驱逐两万名萨尔瓦多侨民,并宣布萨尔瓦多驻洪都拉斯大使为“不受欢迎的人”。

年6月27日,两国宣布断绝外交关系,由此,足球比赛演变为政治冲突并继而引发一场闪电式的国家战争。

这场战争只持续了4天。如果不是生命和鲜血提醒着世人它的罪恶,这场战争的荒唐和可笑完全会被当做战争史上的经典笑料来反复讲述。

足球比赛的结果是萨尔瓦多取得了胜利,战争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呢?

年7月14日黄昏,萨尔瓦多向洪都拉斯朝德古斯加巴郊外的空军基地进行轰炸,足球战争正式爆发,两国空军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萨尔瓦多之所以率先轰炸洪都拉斯的空军基地,一是想先发制人,二是因为空军实力不如对方,率先攻击以求折损对方战斗力。

双方空军的主力作战飞机都是二战时的古董。不过洪都拉斯的主力是14架海盗式F4U战斗机和6架由C-47运输机改装的轰炸机,这要强于由12架P-51野马式战斗机和6架海盗式FG-1D战斗机组成的萨尔瓦多空军主力。

开战伊始,萨尔瓦多空军力量倾巢出动,连萨尔瓦多航空俱乐部的十几架喷洒农药的农用飞机和一架教练机也出动了。而且部分萨尔瓦多的教练机还安装了迫击炮。迫击炮上天,据说这是世界战争史上独一无二的。

尽管仓促应战,洪都拉斯空军还是展开了反击,出动了一架C-47轰炸机轰炸萨尔瓦多的主要空军基地。这架C-47先飞到太平洋海岸,然后用罗盘和地图盲目导航至目标上空,投放了14枚50公斤的炸弹。

不过,战争结束之后,萨尔瓦多军方说,空军基地的人没有听到任何飞机飞过,机场周围也没有炸弹落下。离机场55公里的山谷那里,倒是有人听到响动,想来那架C-47飞错了方向,炸弹全丢到热带丛林里“听个响”了,还差点没人听到。

洪都拉斯空军的海盗战斗机

但在7月15日之后,萨尔瓦多空军的进攻便陷于停滞,主要是因为洪都拉斯空军从最初的失利中复苏了过来。

7月15日一早,洪都拉斯空军开始了更大规模的反击。由科林德莱斯少校率领的四架海盗式战斗机飞到萨尔瓦多空军基地的跑道上空。但是不知道是洪都拉斯飞行员的水平不济还是运气太差,只有科林德莱斯少校扔下的一颗炸弹命中了一辆运水车、损坏了一个停机窝棚,其他炸弹不是不响,就是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在轰炸了敌人的机场后,洪都拉斯空军又转而攻击萨尔瓦多海边的的储油设施和炼油厂。这次攻击还算有点效果,打击了萨尔瓦多军队的燃料补给,使萨军的后勤补给遭遇困难。

在随后上演的几轮空中对攻中,萨尔瓦多空军声称击落了敌人一架海盗式战斗机和一架C-47,而洪都拉斯方面一口否认。

战后清点的结果也表明,萨尔瓦多对自己的战果太过乐观了,因为洪都拉斯那架左翼受伤的C-47相当结实,它经过修修补补又上天了,不过那是战后的事了。

在天上,洪都拉斯占得了优势,不过在地面上,洪都拉斯军队却陷于被动。就在战争开始的第一天,萨尔瓦多空军突袭洪都拉斯的同时,还派出多名地面部队入侵洪都拉斯,洪都拉斯边防军放了几枪就撤退了,萨尔瓦多军队长驱直入,占领若干边境城镇,以及泛美公路沿线。然而,受限于补给问题,萨尔瓦多军队攻入不久便被迫停止前进。

7月16日萨尔瓦多空军再度出击,但一大早,两架准备起飞的野马就自己在跑道上来了个亲密接触,导致多处地方受损,而事故的起因是机场航管出现了问题,机场也被迫停止运作。

同时,萨尔瓦多地面部队得到补给,继续向洪都拉斯腹地挺进。洪都拉斯则征召0多名退伍士兵组成荣誉卫队营,以运输机载往前线抵抗萨尔瓦多军队,并以10架护航战机骚扰敌军。

7月17日,也就是战事第四天,这是洪都拉斯空军引以为傲并永远铭记的日子。因为这一天,两国空军爆发空战,洪都拉斯空军上尉费尔南多·索托击落了三架萨尔瓦多战机,成为中美洲国家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曾经击落敌机的飞行员。

索托上尉击落的第一架和第三架飞机分别是一架“野马”和一架“海盗”,据说这分别是战争史上最后一架在实战中被击落的野马式战斗机。

在这一天的空战中,萨尔瓦多空军惨败,战力大减。而在地面上,洪都拉斯部队这天也伏击了一支冒进的萨尔瓦多部队,成功地阻止了对方的推进,但无奈的是,最后弹药全部打光,没有能够把萨尔瓦多部队赶回去,战事随之陷入胶着。

7月18日,萨尔瓦多军队开始在洪都拉斯境内展开小型游击战,以截断洪都拉斯陆军的后援。同时,萨尔瓦多还临时抱佛脚,向其他国家求购战机以重振空军战力,然而最快也要五天后才能运抵国内。

那么,这场双方都已无力为继的战争,会以怎样的方式收场呢?

年7月18日晚间,在美国与美洲国家组织施压下,这场足球战争以协议停火收场。必须补充的是,7月19日,萨尔瓦多方面向国际上求购的5架野马到货了,而洪、萨两国直到上世纪70年代后期才进入喷气式战斗机时代,萨尔瓦多方面的野马和海盗最终出售给美国的私人收藏家,总算是老有善终。

当然,如此富有戏剧性的战争场面无法掩盖它的血腥。尽管这场战争仅持续了个小时,但双方死亡人数仍接近人,经济损失超过万美元。而战争的结果是,没有胜者。

战争结束了。很多人都把这场战争归咎于足球,但是足球真有这么大的魔力,足以引发一场战争吗?答案是否定的。事实是:洪萨两国都欲借足球之名行危机转嫁之实。足球不过是水中的浮萍,在其深处却摇曳着两国蠢蠢欲动的阴谋。

年,通过军事政变上台的洪都拉斯阿雷利亚诺政权陷入了严重的困境:经济形势恶化,劳工冲突不断,政局不稳。随着社会形势的恶化,洪都拉斯政府和一些私营团体逐渐将国家经济的困境归咎于在洪都拉斯做工的近30万萨尔瓦多移民。

萨尔瓦多国小人多,可用耕地严重短缺,经济却较发达,而洪都拉斯却国大人少,经济比较落后。到为止,已经有大约,萨尔瓦多人越过边境,在人口稀少的洪都拉斯落地生根。

年4月,洪都拉斯政府宣布因为萨尔瓦多移民不符合其出生地在洪都拉斯的法律规定,开始剥夺萨尔瓦多移民在农业改革中获得的土地。与此同时,洪都拉斯在媒体上发动宣传攻势,有意夸大萨尔瓦多移民对本国工人失业和工资下降所造成的影响。5月下旬,萨尔瓦多移民开始离开洪都拉斯返回祖国。

萨尔瓦多移民的回流增加了本国的就业压力和社会动荡。形势的恶化严重动摇了桑切斯政府的政治基础。因此对洪都拉斯采取军事行动便成了萨尔瓦多政府扭转局面最便利的选择。尽管和洪都拉斯一战几乎肯定会导致中美洲共同市场的崩溃,但萨尔瓦多也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中美洲共同市场是由美国大力推动的区域整合计划,以作为对抗古巴革命影响的工具。在整个60年代,中美洲共同市场的运作机制越来越有利于区域内经济较发达的国家,特别是危地马拉和萨尔瓦多。由于萨尔瓦多经济要比洪都拉斯好很多,在洪都拉斯有很多萨尔瓦多人开办的企业,于是,萨尔瓦多移民变成了刺激洪都拉斯民族主义情感的痛点。

战争给双方都带来一系列的负面影响。洪都拉斯耗费了大量的军火,不得不加大军事投入来补充几乎耗竭的军火储备,使本国经济严重内耗。

而大约6万到13万萨尔瓦多人被强行驱逐或逃离洪都拉斯,使萨尔瓦多的土地压力再次凸显,由此造成的社会动荡也是之后的萨尔瓦多内战起因之一。

战争不仅严重破坏了两国经济,而且导致中美洲共同市场名存实亡,双方贸易完全终止,边境关闭,两国间的航空飞行也中断了长达十年之久。

利益是战争永远不变的内在因素,而足球只是一个借口罢了。有人说战争是人类的天性,希望人类都能把这个天性在足球场上释放,而不是释放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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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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